第二十九章 伤人的真相
沈黎昕和石浩的人纠缠一阵没有实质的争执沈黎昕的人送沈黎昕去精神病医院，乐恒也跟着去了。 沈黎昕一直嚎叫着伤人，三个人一起才能勉强让他受控制。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医生一脸的不满。 “他受到刺激……”阿飞解释。 “我当然知道他是受到了刺激！”医生更加生气了，“我提醒过你们多少次他需要住院治疗，现在弄成这个状态我们不能保证他还能清醒。” 乐恒与医生说不上话便一直跟在沈黎昕的身后，几个男护士按住沈黎昕给他注射镇定剂然后给他套上束缚衣，沈黎昕还在挣扎一个男护士粗暴地将沈黎昕的胳膊绑住。 “你们要做什么……”乐恒心疼，想要上前阻止。 “你滚开！”被医生数落的阿飞也爆发了一拳把乐恒打倒在地。 乐恒不反抗任由阿飞拳打脚踢，倒是医生大声喝止：“不要在这里打架！吓到其他的病人你们负责吗！我要给沈黎昕做全面的检查，你们在这里老实点！” 阿飞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开始绝望地啜泣：“乐恒，你怎么能这么对沈哥……你怎么舍得……”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石浩要利用我刺激他……他，他怎么会变的这么脆弱……” “脆弱？哈哈哈……脆弱！”阿飞抓起躺在地上的乐恒抵在墙上，“为了你！为了你，他隐瞒沈爸的死讯被帮会里面的人误会；为了你，他和妈妈姐姐断绝了关系；为了你，他和徐尧反目成仇……为了你他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你却和别的男人上床了，你竟然说他脆弱……哈哈哈……” “你说什么？”阿飞说的一切乐恒都不知道，都和乐恒想象的不一样，“他……他不是和徐尧一起建立了黎尧集团……他，他怎么会……” “你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沈母带着沈黎晨和沈黎旭与沈哥断绝关系去移民国外，所有人都知道沈哥和徐尧已经貌合神离，你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入狱了……我……”一切都是石浩告诉自己的，而石浩是沈黎昕的敌人，自己竟然就这样相信了……乐恒，你该死！你真该死！ “呵呵，沈哥身上的伤也是你弄的吧？你连他对那种事有心理阴影都不知道吗？他被你折磨得发烧晕倒，你就那么若无其事地走了……沈哥昨天才刚刚清醒，医生根本不让他出院，可是，因为你，他还是亲自去见石浩了，你呢？你就给他看你和石浩做爱！” 乐恒好难受却哭不出来，那些盐水像是都灌进了心里，心里那么涩那么沉。他好想阿飞能狠狠地打自己一顿可是阿飞却放开了他坐回椅子上埋头流泪。 “自从工厂出事沈哥就有要发病的迹象了，你失踪，所有人都在找你，沈母想要杀你沈哥却想要救你，他们母子吵了一次又一次，后来徐尧也站在了沈母这一边，沈哥便也和徐尧吵……沈母他们走的那天沈哥发病了一次，我吓坏了，但是沈哥第三天就好了，我劝他休息他不听，他说，他不会垮的，找不到你他不会倒下……现在呢……他还能再清醒吗？” 沈黎昕没有清醒，一天两天三天……一周过去他还是没有清醒。这期间不断有人来看他，不断有人问医生他还能不能清醒，乐恒知道这些都是黎尧集团里的人，也知道随着医生一次又一次摇头这些人会一个个地弃沈黎昕而去，沈黎昕没了亲人没了朋友也将没了权势。 方灵也来看过沈黎昕，怜悯地看了一会儿沈黎昕却因无法交流而很快离开了，徐尧则一直没有出现。 一开始阿飞不让乐恒留在医院，僵持了许久乐恒终于流下来。但乐恒能做的只是守在病床边看着沈黎昕被绑在床上挣扎，乐恒知道沈黎昕很难受，他想让沈黎昕稍微自由些所以偷偷解开了他的束缚带，结果被沈黎昕暴打了一顿，而且受到了医生的批评。 乐恒没有接受批评，再一次偷偷地放开了沈黎昕，再次遍体鳞伤。 医生不再允许乐恒单独陪护沈黎昕，但是乐恒还是趁着没人溜进去，放开沈黎昕。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医生暴怒，“你再这样我可以起诉你！” “你们这么绑着他只会让他更难受，根本不能治疗他！” “病人有暴力倾向我们必须这么做，除非你想让他放弃治疗。” “医生……让我回来陪护可以吗？我每天放开他一小会儿，我能再把他绑回去，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你放开他是为了让他放松一会儿还是为了让他打你一顿？我知道你亏欠了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的负罪感。但是，你要明白他根本认不出你是谁，打你也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你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我认为你这种单方面的赎罪是非常自私的行为，别再因为你的自私来打扰我们的治疗好吗？” 原来是自私，没有任何理由反驳医生的话，乐恒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原罪——自私，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与痛苦中，从来没有为沈黎昕着想，所以才会轻易地被假象蒙蔽了双眼…… 乐恒开始一切听医生的安排，照顾沈黎昕的起居，无论他是否有反应都坚持和他“说话”。一边讲述一边想起了太多的事情，躲在后备箱的第一次的相遇，一次又一次的逃走，还有那几天短暂的快乐…… 一天，石浩出现了，愤怒瞬间充满了乐恒的身体，他握紧口袋中的刀。 “你憔悴了很多。”石浩说。 “你来做什么！” “有些误会我需要解释。” “呵……石浩，我的确傻，但是没有傻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一切都是你做的！” “真的不是我！是宋月泽，用毒品陷害你把你和我安排在同一个监狱是宋月泽，我一直以来说的都是真话！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我出狱后是你故意不让我见到沈黎昕对不对？他一直在找我，怎么可能会不见我……” “那是因为我爱你！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回到沈黎昕的怀抱！” “滚。你不走我现在就杀了你。” “乐恒，前几天我根本进不来这间医院，现在这里的守卫却撤掉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黎尧集团已经放弃沈黎昕了，没了沈黎昕他们一定会杀了你！” “是啊，都是他一个人撑着，我才活到现在……”压抑了半个月的眼泪终于流出，乐恒端详正在沉睡的沈黎昕，“你何苦坚持这么久，多不值得……” “和我走……” “滚！！！”乐恒大吼着扔出手中的刀。 石浩赶忙躲闪了，但是刀锋还是划伤了他的左臂。 听到声音石浩的手下和医生一起涌进病房。 石浩还是很镇静：“我们走吧，不过乐恒，有麻烦了记得找我，毕竟你早晚都会是我的人。” 医生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立即爆粗口把乐恒臭骂一顿，但是他没有，因为沈黎昕被吵醒了，看起来眼神清明。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立即上前问。 沈黎昕有些茫然，许久才微微摇头。很微小的动作却足以让乐恒喜极而泣，半个月来沈黎昕第一次对人的问话有了反应。 “黎昕。”乐恒凑上前想要试着交流。 沈黎昕认出了他！乐恒笑的更欢。 沈黎昕没有吵没有嚷只是咬紧牙拼命挣脱身上的束缚。 乐恒的笑僵在脸上…… “你先出去。”医生说。 “……”乐恒咬住嘴唇，鲜血代替眼泪滴落。由病床到门口的距离那么近，很快就能走完，乐恒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走了几步，沈黎昕的反应越发强烈，嘴中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叫喊。 那些叫喊是致命的利剑，乐恒逃命般奔向了门口关上门，然后颓废地坐在了门口。沈黎昕，沈黎昕，沈黎昕……无论你会对我怎样，好起来吧，求你好起来。 沈黎昕的叫喊还是时断时续地从房中传出来，乐恒捂住耳朵没一会儿又自虐地放下手，仔细地听着那疯狂的叫喊，曾经那么绅士优雅的人竟然也可以发出如此声嘶力竭的声音…… 最终两个护士带着镇定剂走进房间，医生出来时叫乐恒暂时不要和沈黎昕见面。 乐恒决定要听医生的话，但他还是守在门口在医生护士开门的时候向里面望一眼。 偷偷向病房看时有那么几次乐恒感觉沈黎昕也在自己，感觉沈黎昕想让自己进去。这种毫无依据的感觉积累久了竟也给了乐恒一些勇气，也许沈黎昕想杀了乐恒以解心头之恨，也许沈黎昕根本不想见他，但是乐恒还是鼓起勇气溜进了病房。 沈黎昕没有睡，看见乐恒后又有了微微的挣扎。乐恒与他对视却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但是乐恒知道他认出自己了，不论多少，沈黎昕现在是有一些意识的。 所以，沈黎昕，你苏醒的意识是什么呢？乐恒放在束缚带上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开启的是一次审判。 手依然颤抖着，枷锁一点点打开，乐恒越来越紧张嘴唇再次渗出鲜血…… 打开了，沈黎昕立即向乐恒伸出手乐恒立即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手传来温暖，乐恒睁开眼睛，沈黎昕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很紧很紧。 “沈黎昕……”乐恒叫沈黎昕的名字。 沈黎昕没有反应，乐恒便也不再叫了，他生怕这只是个易碎的梦叫多了就醒了。 乐恒就默默地看着目光有些涣散的沈黎昕，直到沈黎昕睡着了乐恒也没有动一下。 虽然睡着了沈黎昕还是握着乐恒的手。 房间里静的可怕，医生开门进来时被本不该在的乐恒吓了一跳。 “医生！”乐恒有点激动，示意医生看自己和沈黎昕相握的手，“你看，他刚刚很冷静没有……没有不镇静，他认出我了，还牵了我的手……他，他是不是快好了？” “不好说，”医生看着乐恒带着青紫痕迹的手，“他已经睡着了，先让他放开手吧。” 乐恒摇头，另一只手掩住两人相牵的手生怕被医生拆散。 医生无奈：“等他醒来通知我，给他做检查。” 沈黎昕没多久便醒了，一醒来就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紧紧抓住乐恒的手，医生来做检查他也不肯放开。 “怎么样？要多久才能恢复？”乐恒问。 “只能说他好一些了，但还是不能保证康复。” “但是以后是不是不用再把他绑起来了？他现在没有暴力倾向。” “束缚措施还是有的，不过可以简单一些，他能舒服些。” 医生看看乐恒已经发青的指尖，“你的手不能总让他这么握着。” “没事的！反正是左手，也不耽误事。” “总这么握着对他的手也不好……算了，你注意安全。” 虽然一只手被束缚了乐恒做事却比以前顺利许多，甚至感觉有了一些别样的乐趣，因为乐恒可以牵着沈黎昕出去走走了。虽然沈黎昕对外界还是没什么反应，乐恒还是每天给他说些新闻，都是令人开心的新闻。 两人的手一直牵着，直到蒋雨泽来才分开了一会儿。 蒋雨泽进来时乐恒很是惊讶，短短的一年蒋雨泽成熟了许多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老大了。 “小恒哥。”蒋雨泽表情严肃带着淡淡伤感。 见到蒋雨泽有点复杂的表情乐恒有点紧张，不知道沈黎昕和蒋雨泽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如果关系已经破裂了……乐恒起身挡住正在熟睡的沈黎昕。 “沈哥睡着了？”蒋雨泽问。 “嗯。” “是真的吗？沈哥是因为你……才发病的。” “……是……”乐恒有点恍惚，沉浸在快乐中多日的自己已经忘了自己才是最没有资格保护沈黎昕的人，恍惚着手便从沈黎昕的手中滑落了。 “我……是不是很该死……”乐恒苦笑着问。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骗了。沈哥如果清醒了一定也能想明白的。” “听说你在菲律宾？过得好吗？”乐恒问。 “很好，虽然在国外却握着黎尧集团的命脉呢。” “这样啊，”乐恒有点开心却也夹着一点苦涩，“蒋叔叔他……” 蒋雨泽笑了：“走的挺安详的，还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找个机会带我去看看他吧……” “嗯，等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 “不用等。”徐尧也进门，“就在这就可以解决了。” 乐恒的心阵阵刺痛，徐尧进门后只扫了一眼床上的沈黎昕便坐在了椅子上盯着蒋雨泽。 “尧哥真是心急，”蒋雨泽说，“我到这还没到五分钟呢，你就到了。” “听说你来这我就也过来了，我一直想当着他的面把这事了了，虽然沈黎昕已经什么都听不懂了。” 屋子里一阵沉默。 没有沉默很久，徐尧说话：“也别绕弯子了，我知道沈黎昕交代过如果他出事了位置让给你，不过你也应该清楚，你现在阻挠我收编沈黎昕的生意只会便宜了别人。” “如果不是沈哥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你起冲突，你以为我会这么晚才回来？” “万不得已？沈黎昕的底线我知道，我不会杀乐恒的，他都疯了我杀乐恒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乐恒是局中人却和局外人一般插不上话。 蒋雨泽也不说话。 徐尧继续说：“雨泽，我只当你是回来探亲的，过两天就回去吧，你的生意我一点也不会动，乐恒的事情我也不会管，沈黎昕的病我也会尽力治，如果不放心可以把他们接走。你想走吗？” 徐尧的最后一句是对沈黎昕说的，乐恒此时回头发现沈黎昕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没有抓乐恒的手面无表情地盯着徐尧。 徐尧来到沈黎昕的身边盯着沈黎昕问：“想要离开这里吗？” 沈黎昕没什么反应，握住了乐恒的手。 徐尧笑：“乐恒不会离开你了，你要离开这里和蒋雨泽走吗？” 沈黎昕微微摇头，伸手去抓徐尧，徐尧轻巧地躲过，沈黎昕还要抓徐尧把他的这手也按在了乐恒的手上：“乐恒在这呢，双手抓紧了。” “徐尧……你别这么对他……”乐恒乞求。 徐尧依旧盯着沈黎昕：“沈黎昕，我对你不好吗？” 沈黎昕还是想伸手去抓徐尧手却被徐尧压得更紧：“我走了，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