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离开

    临近期末考，万离山一头扎进学习里，和蒋惜关系好了之后，两人经常凑在一起。

    蒋惜教万离山英语，万离山就给她补习理综，就连周末都泡在图书馆。

    一段时间后，万离山的英语进步了不少，口语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连老师都夸了他不少次。

    之前班上体育委员为首的那几个男生还是有些讨厌万离山，总是挑着难做的事让他去，结果没想到的是，万离山竟然小声又礼貌的回拒了。

    之后几次都是，一群半大的少年又不能真的把万离山怎么样，除了眼神轻蔑的小声哼哼几句，渐渐地也就没怎么样了。

    “你现在跟刚进南博的时候就像两个人。”

    蒋惜走在万离山左边，路边的白灯将她照的脸色有些透明，想到万离山刚来学校的时候，她感慨道：“那时候你又不说话，还总往一班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埋怨，别人说你坏话也不管，感觉谁都能掐你一把。”

    还不等万离山说话，她又说：“现在我才知道，你不是怕他们，只是不喜欢麻烦，你觉得做那些事没有什么，甚至可能就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所以他们对你那样，你都只是一听而过。”

    她说完总结最后一句话，“你就是个怪人，看起来谁都能欺负你一样，实际上谁都没能真正欺负到你，我说的对不对?”

    万离山静静的听着，觉得自己并没有她说的那样。

    “不过你现在就有些刚了，你看吧，只要你表现的强势一点，就没人肯占你便宜了。”

    万离山低声回道：“因为我之前答应过一个人，要学会拒绝。”

    “谁啊？简直太对了好吧。”

    她说完，就见万离山突然停下脚步，正抬头看着一个方向。

    蒋惜好奇望去，一看连忙捂住嘴，瞪着一双大眼睛，小声惊呼道：“虞尧？”

    万离山也愣怔着，看着不远处的挺拔身影，目光定格在那被光与暗分割成两半的俊美容颜。

    虞尧旁边还有一个人，是个十分漂亮的女生，那个女生在学校很有名气，班上偶有人会八卦，高三年级的，是个很漂亮的学姐。

    她站在虞尧旁边，笑着在说什么，见虞尧停下来，也跟着停下来。

    那边的蒋惜凑近万离山，说：“我天那是路子姬，你要上去跟虞尧打招呼吗？”

    虞尧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两人靠近的身体。

    路子姬也听过万离山和虞尧的一些八卦，还好奇的盯着万离山看了一会儿。

    最后还觉得也没有同学们聊的那样不堪，相反还是个很干干净净的男生。

    万离山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只是愣愣地看着，过了好半响，才张了张嘴：“虞尧，你怎么在这儿，你没回家吗？”

    今天是周六，按理说虞尧不会在学校的。

    谁知道虞尧冷嗤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在哪儿要跟你报备吗？”

    万离山身体一顿，蒋惜也惊住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识虞尧说话这么不客气的。

    除了震惊，还有一点愤怒，她梗着脖子，差点就要说两句，一旁的万离山突然拉着她的衣服。

    “对不起，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就带着蒋惜走了。

    而他也没看到，身后的虞尧一直紧紧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光越来越烦躁和阴冷。

    周末一过，就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

    万离山对这次考试很重视，抛开那些纷繁的杂念，他专心复习，直到全部考完，他才整个人松懈下来。

    试考完，万离山准备回寝室收拾东西回家，结果刚进门，就看见自己的东西被摔的七零八碎，满地狼藉。

    像是和刚开学那次画面相重合。

    虞尧则坐在床上，带着耳机打游戏，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丝毫没给万离山一个正眼。

    像是这满地的狼藉，不关他事。

    万离山尾指轻轻蜷缩了一下，随后又才蹲下身，把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捡起来，又一一装好。

    一边的虞尧也不着急收拾东西回家，就在那悠哉悠哉的打游戏。

    万离山东西不多，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随后才像是鼓起勇气一样，漫慢走到虞尧床边。

    “虞尧……”

    万离山叫了一声，虞尧没理，他不免放大了一些声音：“虞尧……”

    虞尧这才抬眼看他，唇角还勾着一抹浅浅的弧度，然而笑意却分明不达眼底。

    “是我干的，怎么，要找我算账？”

    他说这话说得倒是轻松，说完就咧嘴一笑，眼里露出嘲讽，像是在说，你不能拿我怎么样。

    此时的虞尧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副做法，活像调皮捣蛋的孩子想引起喜欢人的注意，而去搞破坏的行为。

    万离山自然不是来找他算账的，他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问：“虞尧，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虞尧额筋一抽：“哈？”

    “我知道，从我来这里的时候，你就不喜欢我。”

    他低低地嗓音有些干哑，听完万离山的话虞尧似乎有些火大，他根本不想听这些废话，当即就冷笑一声：“是，我讨厌死你了，又村又土，煞笔又娘炮，连操你都嫌脏我的鸡巴。”

    万离山知道他会说一些难听的话，明明都已经听习惯了，却还是脸色微微变白。

    虞尧似乎都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发抖。

    那股无名火越升越旺，虞尧咬着牙，嘁了一声。

    过了一会，万离山才抿紧唇，说：“我知道了。”

    “哈？”虞尧眯眼：“你知道什么了知道？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然后要自己滚出去吗？”

    万离山没说话。

    虞尧眼里的那点温度，渐渐变低。

    “我去问过老师了，她说宿舍已经翻修好了，下学期就可以给我安排搬进去。”万离山小声说着。

    虞尧冷眼看着他，攥着手机的指骨收紧。

    “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也很抱歉打扰你这么久。”

    他说完，虞尧便唇角上扬，重新拿着手机开始打游戏，满不在乎的冷笑一声说：“是吗？那就再好不过了，要滚就趁早滚，省的碍老子眼。”

    万离山低下头，攥紧泛旧的书包背带，随后才默默地离开。

    砰。

    门关上的一秒，两秒，三秒……

    虞尧唇角的弧度慢慢压下。

    “啪嗒！”

    一声彻响，手机从墙上可怜落下，屏幕瞬间裂开一条细缝。

    虞尧眸光阴寒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像是要把门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