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什么身份
萧墨索性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刚才，你看见琪琪没有？” 包万抬眼瞄了他一眼，仿佛是早有预谋似的，邪邪地一笑：“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她呀，刚才在急诊做包扎，至于现在，我就不确定了！” 包扎？萧墨心里一沉，男生尚且爱美，更何况是女生？更何况琪琪还是学的表演系，对形象的重视可想而知。这一摔，要是留下个一疤二痕的，她还不得疯了？ “我去！”包万冲萧墨竖了竖大拇指，“服你，知道她摔了，还忍心丢下她不管？得亏没有遇到色狼，不然……”包万不说了，给了萧墨一个你懂的表情。 这话让萧墨很不舒服，可还不好反驳，只是，追问，“她到底怎么样了？” 包万笑着说：“外面倒没什么，皮外伤而已，应该不会影响到形象，只是心里嘛，可就不好说咯。怎么，还不打算去哄一哄？舍不得……”包万说着，朝手术室那边努了努腮帮子，那意思明显是指张寂。 这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萧墨，萧墨尴尬极了，不过，没有否认，只是道了声谢。萧墨朝手术室里看了又看，好容易将心一横，才极其不舍地转身离去。 萧墨没有直接去找琪琪，而是先去了洗手间。 不照镜子萧墨还不知道，一照吓一跳，撇开衣服上的血渍以及充血的眼睛不提，这脸花得跟叫花子有得一拼，连他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难怪脸上紧绷绷的怪不舒服。 在旁人异样的眼光中，萧墨拧开了水龙头，洗了把脸，随后又简单打理了一下，才朝外面走去。 外科大楼的蓝色玻璃外墙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和通透。萧墨的心却是堵得厉害。 萧墨刚走出外科大楼没几步，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赶紧停下脚步，将手机掏了出来。 由于阳光太过晃眼，萧墨伸手在屏幕上搭了个凉棚，待他看清来电显示后，不禁啧了一声。心说：怎么又是他，这家伙，今儿添什么乱？萧墨又准备将他给忽略掉，可想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什么事儿？” “我去，你说呢？你那位怎么样了？”楚沨来了个开门见山。 尽管萧墨已接受自己喜欢张寂这个事实，但于人前，萧墨还是有些磨不开，尽管那个人是他的铁哥们儿也不例外，毕竟他还不能完全确认对方是否能接受。于是，开始装傻充愣，问：“哪位？” “我去，咱们还是不是哥们儿？”楚沨差点蹦起来，“还跟我装？现在各大班级群里铺天盖地全是你们的消息，爱情、推理、悬疑、暗黑，里面热闹得都可以出几套书了。不久前某音、某浪、某头条等平台则更乱，说什么的都有。” 自7点45分那一则名为的短视频发布以来，其点击率本就以火箭般的速度一路蹿升着，后来又恰巧被刚才在LFY百货门口发某音的一位美女看见。 这可不得了了，广大网友不仅很快将这两件事情给联系起来了，而且将这两个话题推上了风口浪尖。紧接着，一位名为一水天涯的抖主曝光了张寂的微信。 这无疑是一枚重磅的核弹头。这一来，便掀起了一场疯狂的人肉大搜索。“旦仔”一词同“谁来疼疼这位小哥哥”、“G大校草”、“张寂”、“LFY凶杀案”等一系列词汇一道称霸热搜榜。什么嫉妒、情杀等各种八卦、阴谋论也跟着蜂拥而至。 这次轮到萧墨急眼了，不是吧，他想：要真这样，倘或被母亲知道了，那不就完了？ 你……”楚沨还要说什么，萧墨却来不及听了，赶忙挂掉电话，并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微信。不开微信不知道，一打开连串的好友请求差点没把萧墨的手机给卡死了。照例一一拒绝之后，萧墨发现几乎所有群的消息都提示99，而且里面的消息还在不停地刷新。 其中，头部的一个名为“寂墨成双”的讨论组吸引了萧墨的注意。 谁TMD没事儿取这么一个名字？萧墨腹诽着点了进去。 穆沁雅：“多好的一对儿呀！可惜了！！！你们说，咱们那位香水大校草挂了没啊？” 果果：“都那样儿了，能不挂吗？想想都觉得心疼！真祈祷奇迹出现。诶，你们谁有最新消息吗？我都用了一包纸巾了！” 花花：“没有，萧少不回，估计已经伤心死了。哎，不知道是哪个变态这么狠心啊！好伤心啊！” 萧墨班上几乎可以称为和尚班，全班仅四位女生，于是乎，有人就送了他们一个十分有释迦气息的诨号——四大金刚。 只扫了一眼，萧墨就知道楚沨并没有诓他，赶紧退出微信，并以拿出了生平最快的手速翻出了李薇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之后，萧墨连简单的寒暄都省了，单刀直入：“网上的都看见了吧，赶紧找相关部门把一切关于我的视频图片文字处理下。” 萧墨话音刚落，李薇就笑了，“等你说，黄花菜都凉了，早有人处理了，我们正在核实。” 早处理了？萧墨明白即便禁只能禁明面的，禁不了私下讨论，这么说家里已经知道了？他心里一凉，正要问是否有告诉母亲，又听李薇接着说：“噢，对了，问一下，你那……朋友到底是什么背景？怎么反应比我们还快？而且，还将脏水全部泼给我们萧氏。” 什么？萧墨蓦地一愣，此时，他才捕捉到李薇上一句的那几个关键词。 张寂身后竟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可想想刚才的那一幕，……对了，他还没来得及问渝欣为什么知道那人不会害张寂呢？……，难道张寂一直在装穷？不对，倘或真是这样的话，他那混蛋父亲的反应该做何解释？ 李薇：“墨墨，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怎么不说话？” “噢……，噢！”萧墨忙应付了一句：“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对了，这事儿，……我母亲她……” 李薇：“不是吧，默默，你别吓我呀，难道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不是，”萧墨连忙否认。“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别听他们瞎说，我妈这人你是知道的，我怕她乱想。你们现在应该还没有告诉她吧！” 李薇：“还没告诉？我还是董事长通知的，我提醒你一下，她貌似很不高兴，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 暖洋洋的日头底下，萧墨竟从天灵盖儿直凉到了脚板心儿。 萧墨只觉满屏的“完了……”飘过。 萧墨刚挂掉李薇的电话，楚沨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萧墨啧了一声，有点无语，接起来问：“还有什么事儿？” 楚沨：“你说呢？还不是你那点破事儿？我问你，抓住凶手没有？” 萧墨蓦自警觉了起来，放慢了脚步问：“你什么意思？” 楚沨：“就问你，逮到，没逮到吧！” 萧墨：“警察都还没有过来做笔录，我怎么知到？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今天，没心情。” 楚沨：“切。本来昨晚就想跟你说的，可听说你和嫂子在一起，也就没敢打扰。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楚沨就开始大侃起来。 萧墨刚听到秦晴被拒就迫不及待地插话了：“你的意思，这事儿有可能是秦晴找人干的？” 楚沨：“去你的，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据说，在张寂拒绝，有个秦晴的追求者为献殷勤当众威胁过张寂。” “谁？”萧墨忙问。倘或真是这样，那人就脱不了干系。 楚沨：“不知道，当时操场上光线不好，有人说是人文社科学院的，有人又说是工程学院的……” 萧墨：“尽快，帮我确认一下。” 楚沨：“已经托人打听了，没个准信儿。你最好当面问问秦大美女。” 萧墨：“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一说到这个，楚沨就蔫了：“有，但我打了好几个，她都不接，最后，还被拉黑了。” 萧墨先前还想把秦晴的手机号给要过来，可一听这话便放弃了。 楚沨：“诶，对了，回头记得把病房发一下。” 萧墨：“正乱着呢，回头再说。” 结束和楚沨的通话之后，老二（金准）、老三（姬定远）、老四（谢子轩）、老五（黄烨）等人的慰问电话也先后打了进来，萧墨通通不接。因为他得尽快找到琪琪。 然而，萧墨找遍了急诊中心，也没见琪琪的踪影。 萧墨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找去琪琪家里，忽然，“砰，”的一声破裂的脆响将他吓了一跳。 萧墨抬头一看，发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正抵在医院正西门道闸上。闸门已经变形，而车……嘶……，这车怎么就这么眼熟呢？萧墨脑子里还没来得及将车与车主对上号，只见秦晴从车上窜了下来。 “喂，美女，你把车跟这儿，回头救护车怎么进出？” 穿着深蓝色保安制服的门卫拿着对讲机，从门卫室追了出来。 “钥匙在车上！你帮我挪一下！”秦晴哽咽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迈着比爷们儿还奔放的步伐，毫无形象地朝外科大楼那边奔了去。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这人还极有可能是引得张寂被刺的罪魁祸首？ 此刻，萧墨如果也戴着帽子的话，估计也能怒发冲冠了，他就像是一颗出堂的追踪弹一般，直奔秦晴这个目标而去。至于墨思琪则不知道被萧墨抛到哪个次元里面去了。 然而，萧墨刚冲出去没几步，就听发热门诊方向传来一阵嘈嚷，隐约间，还听人说着张寂的病房号。 萧墨蓦地一惊，当即停下脚步寻声望去，只见四五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均提着电棍朝外科大楼的大堂跑去。 萧墨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股不祥的预感陡然而生，于是乎，他这颗追踪弹当即跟换了锁定目标，直奔那群保安而去。 “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萧墨问的那个保安并没有搭理他，而旁边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保安却是咕哝了一句： “什么事？病人家属闹事呗。” 这种情况下，这意味着什么，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懂。萧墨直感觉心脏正撞他的嗓子眼儿，不，刚才一定是听错了，一边自我安慰，一边问：“是哪家病人？” 小保安一时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毛病，白了他一眼，喘着气儿，扔了一句万能打发语：“鬼才知道！” 萧墨也不准备问了，然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却给他当头一击：“1010病房，妈的，烦死了，这年头无理撒泼的败类还真不少。” “嘘！少说两句，据说是关系户。” 1010病房，1010病房，还真是1010病房啊…… 萧墨身子一晃，腿一软，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