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亲爸
好在G城乾元医院就在附近，又好在今天这段路网畅通。因此，从医院接到电话到救护车赶到现场，前后也不过十几分钟。 可就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对于萧墨而言，感觉过了几个世纪。 医生很快疏散开人群，拿过氧气罩给张寂罩上，在经过紧急处理后，很快让从事人员将张寂抬上担架，朝着救护车快速而去。 萧墨也在眼前一幕幕过后反应过来，连忙跟着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里很狭窄，能容纳的人员很有限，狭小空间带来的压抑感随着眼前人的状况愈加沉重。 家属陪护座上，萧墨一眨不眨地看着急救担架上的那张苍白的脸，嘴里不停碎碎地念着： “张寂，你一定要挺住，一定，一定……” 渝欣实在不明白琪琪的男票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没功夫管，渝欣一边挨着萧墨坐了，一边问：“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不会……不会有事吧！” 正关注着张寂的年轻女医生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哭成大花猫的漂亮女孩，嘴里不禁有些微微泛苦。 “嗯……坦白来讲，从他伤的地方和现在的情况来看……，”话到这里，医生又撇了一眼身旁那位几近崩溃的混血帅哥，随后，将话风一转，“你们应该不是病人的直系亲属吧！如果还没有通知病人家属的话，尽快通知一下吧。” 萧墨只恍恍惚惚地听见亲属俩字，才想到应该通知张寂的父母。因而，忙一边掏手机，一边扭头问渝欣：“你有张寂父母的手机号吗？” 按说，张寂手机里应该有其父母的联系方式，可萧墨知道张寂的手机太低端只有密码解锁，没有指纹。 渝欣听了，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地反问了他一句：“谁没事留他父母的电话？” 萧墨一想，也对，好在入学的时候，新生都有填写高等学校学生及家庭情况调查表，要搞到张寂父母的联系方式并不难。然而就在萧墨准备托人去搞时，又听渝欣补了一句：“我们班主任陈老师那里应该有。”渝欣一边说，一边从香奈儿挎包里掏出今天刚换的香槟金水果xmax，翻起通话录来。 张寂是琮山县出的第一位市状元，在陈老师心目中的位置可想而知。因而，渝欣也没敢告诉他实情，可陈老师哪那么好糊弄，当即问是怎么回事？渝欣只得说张寂受伤了。 陈老师听后，也知道事情紧急，赶紧将张寂母亲的联系方式翻出来，发给了渝欣，并嘱咐渝欣保持联系，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萧墨见渝欣已经拿到了张寂母亲的手机号码，忙说：“把号给我，我来说！” 渝欣正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跟那位饱经病痛折磨的母亲开口，见萧墨主动，求之不得。 “他母亲身体不好，你注意一点，别吓着。”说毕便把号码念给了萧墨。 萧墨听罢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答应了一声，便给张寂的母亲打了过去。 电话拨过去之后，迟迟没有被接起，就在萧墨以为电话没人接听的时候，电话里忽然传出了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你他妈谁啊？” 萧墨蓦地一愣：这人什么毛病，怎么出口成脏啊？萧墨不确定是否打错了。便问：“您是？” “老子还没有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老实交代，你他妈的几时和她好上的？” “……，”萧墨又是一愣，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您误会了，我是张寂的同学，您应该是张寂的父亲吧！张寂出了点事，希望你们尽快来一趟G城。” “出了点事？这么说来，他这个月不能给他妈打生活费了？？” 萧墨愕然，张寂居然还要给母亲打生活费？难怪他宁愿翘课也要去做兼职。然而，最让萧墨不忿的还是这个男人开口就是钱，竟然不关心张寂到底怎么了。 萧墨越想越气，忍不住怼了一句：“人都快没了，你还说这话？你还……” 萧墨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话说萧墨给张寂母亲打电话的时候，渝欣也没闲着，一边哭，一边打开高中的班级群，正想着措辞编辑消息，忽然，屏幕一闪，弹出一个语音通话请求。 渝欣一看备注名，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才接了起来，她正要开口，却听电话那头那个熟悉的女声问： “你在哪里？网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网上？”渝欣有些诧异了，这事传到网上是必然的，只是渝欣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他们福利院的同学周末基本都会做兼职的，自然没有闲工夫玩手机上网。因而，渝欣不答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或许是听出渝欣的声音不对，又或许是听到了萧墨的通话，对面的人也是不答，反问，“怎样了？” 这三个字几乎是压着嗓子出来的，隔着屏幕，渝欣也觉得每个字仿佛都有一万斤重似的。 渝欣听了，也不追问了，只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让我们做好心里准备。” 渝欣的话音刚落，却听萧墨爆了一句粗口：“艹，这什么情况？这是亲爸？” 渝欣吓了一跳，正要回那人时，却发现对方不说话了，可语音通话还开着。 渝欣这边喂喂喂的呼叫着，萧墨这边则气了个半死，依旧气鼓鼓地嚷着：“我艹，即便是路人也不至于这态度吧！” 医生忙让他们安静，随后又说：“介于你们这种情况，可以试试众筹。” 一听这话，萧墨才想起医生还在旁边，他怕医生见没钱不卖力，于是立马保证，“医生，您放心，医药费都包在我身上，再多都不是问题，但请务必救救他。您就当我是他的直系亲属。”说完又补了一句：“要最好的医生、上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钱，不是问题！哪怕是十倍价钱都不是问题。” 医生看了看眼前这位混血帅哥，虽然浑身上下都被血蹭脏了，乍一看跟中东难民似的，可究其穿戴确实不是一位缺钱的主，于是，也不再提众筹的事，只说： “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但有些事情不是钱能够解决的！”说着又看了看躺着的这位帅哥，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后语气一转，“你们也先别太过着急，老实说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既然是奇迹，你们就应该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