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彻底粉碎
【太阳无私地燃烧自己， 给予世界它的光和热，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 能拥有它。】 祁川真的做到了如他所说的，尽量不来打扰我，也不能说之前的是打扰，现在的他反而像是在故意疏远我。 我们之间似乎是被施了什么结界般，即使迫不得已的接触，像是问我拿杯子之类的，他也只会安静地等待。我刚调好的酒放在吧台上，转个身就已经被他拿走了。 下班的时候他总是让我们先走。他一个热留着一盏灯在休息室里清点货物，我望着门缝里透出来的一道暖黄色灯光，再环顾我身边笼罩着的黑暗，我叹了口气，怎么会觉得有点冷呢？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踏入他的世界，那么我就不会被他的火光点亮过后，却因为无法拥有他而暗自伤神了。 望着手上被我握紧又松开的调酒杯，想让工作填满自己的脑子，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喂！新来的臭小子哟！” 正值晚上的饭点，只有几位散客，我摇完最后一杯血腥玛丽把它送上托盘，肩膀上就被一只手臂重重地压了上来。 “哦，什么事？副店长？”平时基本上不会在店里看见两位店长同时出现，除非是调了班。我之前连续休息了几天，倒是没有怎么在意他们什么时候调休了。 似乎是看到我漫不经心的态度，副店长皱起了眉头道：“你是不是让他伤心了？” 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我心知肚明，却不愿意再趟这趟浑水。 “副店长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臭小子！别装了，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是指知道了是什么，我作为当事人都还不知道我们两个这样到底算是什么事情呢！ 虽然心里很想这么反驳，嘴上还是认怂装糊涂：“对不起！我不会再轻易辞职了！” 屁股上忽然一痛，才反应过来，是被踢了一脚。 “臭小子，我警告你，不是真心的就不要招惹他。否则，下一次就不是踹在这里了。”丢下一句恶狠狠的警告，副店长又和和气气地招待刚进店的客人去了。 到底是谁招惹谁啊！ 我揉了揉屁股，嘶，竟然这么用力踹，估计都淤青了。 郁闷的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像是啤酒的酒，吨吨吨地喝了几口。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不算难熬，兢兢业业为大家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下山了，某人还在一丝不苟地摇着雪克杯。 …… “你看你看，那边那个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长得超级像xxx（某男明星）的那个调酒师！” “是挺像。” “我们过去搭讪好不好？” 振聋发聩的死亡重金属和歌者尖厉的嗓音都盖不住一对小姐妹兴奋的谈话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赞美整个人感觉有些轻飘飘的。 不多时，两位穿着亮眼的小姐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连忙撑起我的职业微笑，真诚待客。 “两位美女想喝点什么？” “你有什么推荐啊？” “我们店里草莓莫吉托和长岛冰茶都挺多人点的，喝起来酸酸甜甜的，还有水果的清香。” 那两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玩味一笑，前倾道：“帅哥，不要欺负我不懂哦～长岛冰茶，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家吗？” 虽然每次都会有被搭讪的经历，但是还真没遇上这么直接的。 我礼貌一笑，正想回绝，抬眼，正好看见了那人的视线，只见他微微一滞，僵硬地移开视线。 “好啊，”我粲然一笑，“今天下班如果你还在的话，我就送你回家。”明明内心里感觉这样不太妙，嘴巴却先一步说了出来。 惹得这对小姐妹尖叫了起来。 收工之时，透过玻璃门看见了那一抹娇俏的身影，果然等在了门外。副店长临走时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 走过去打开门，请她进来坐着。 “外面冷，进来坐一会儿吧～”我说着翻下了刚刚拖地架到桌面的椅子。 女生有点不好意思，动作有些拘束地说了声谢谢。 “又要你把它拿下来，实在不好意思。” “不会，你，先坐一会儿吧，我待会儿扫完地就可以走了。”我走到吧台里面拿了一个杯子给她倒了杯热水。 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从收银机屏幕里透出的光亮刚好映射在祁川的脸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更响了，又或者只是我的错觉。 “我在这里会妨碍到你们吗？” “还好。” 扫完地，当我把扫帚放回休息室时，一转身就看见了祁川杵在门口，抱着手玩味地看着我。 “怎么了，店长？”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听着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来气，这种感觉让我很想狠狠地用言语刺穿他。 我附身在他耳边低喃：“店长也是呢，明天还要上班，别被玩得太过火了。” 话语一说出口我就有些心慌，但是说完之后有感到一丝快意。刚想走过去拉开休息室的门，忽然被身后一股力量拽得一个踉跄，我一个一米八几接近一百五十斤的大男人就这样被揪着衣领，完全挣脱不开。 被祈川一下子拽了回来，才看见他脸上阴冷的神情。之前每次见到他都是笑眯眯的，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陌生的一面，看来是戳到痛处了，我在心里想着，却觉得有些讽刺。 “收回刚才的话。” “哈？” 明明知道现在不该再激怒他的，但是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结了痂还血淋淋的伤疤，只有把它挑开，挤出里面的脓，伤口才能好。 “为什么啊？店长，你不就是无论是谁都可以的，贱、货嘛？连街边的醉汉都可以肆意……” “啪！！──” …… 先是听到一阵脆响，接着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才反应过来，被扇了一巴掌。我错愕了一下，才低头捂住脸颊，哼唧着笑了出来。 “滚——”像是压抑着咆哮的冲动，他压低声音道。 我摸着已经开始肿起来的脸，不再看他，一脚踢开门，踉跄着走出来，环顾黑暗中，已经没有人的酒吧，轻笑一声，也对，这么大动静，人家妹子早就被吓跑了。 望着门口外漆黑一片，我头也不回地扎进去。 也好，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