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选择
洛小飞在蒋文出门买菜之后，一个人呆在家里的床上反复翻滚，总觉得一切都好像在做梦一样，他撑着下巴抱着蒋文的笔记本趴在床上自言自语，嘴角掩不住笑意，“真的假的？我居然和蒋文同居了？真的假的？蒋文说爱我了？哈哈哈哈……洛小飞你上辈子肯定拯救地球了。”太过认真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洛小飞完全没有注意到笔记本已经开机了，他兴奋到脑袋趴在被子里全身基本的发笑，等到笑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才慢慢的抬起头。 脸上的笑容却在这一瞬间凝固，笔记本上女人笑的太美，太真实，她很自然的挽着蒋文的胳膊，脑袋靠在蒋文的肩头，洛小飞觉得心里难过的是，这么久了，他从来没见过蒋文像笔记本背景图这张照片一样，笑的那么开心。 说起来，这么久了，他和蒋文在一起，洛小飞不得不承认的是蒋文很宠溺他，眼神之中甚至看不到什么脾气，就是让人觉得‘好假！’这种‘假’是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某岛国里的动漫人物一样，没什么实感。 但是笔记本里看到的蒋文就更立体一点，更鲜活一点，他的眼底有光，他笑的生动。 洛小飞颤着手合上笔记本，自我安慰，“我们都这样，不能怀疑他，而且我知道他以前爱的人死掉了，不管怎么样都需要时间去愈合伤口才对。我不能太过分，嗯，就这样，当什么都不知道。”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洛小飞开始整理衣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全部收拾到一个大袋子里，丢掉了太可惜，他打算把这些衣服拿去捐掉，当然太不像样的衣服就扔掉，看着还行，能当日常装的衣服就捐掉。 出门前，蒋文把家里另外一把钥匙给了洛小飞，捏着钥匙，洛小飞抱着两袋子衣服就下了楼，虽然这个小区很老，他记得在小区的门口有捐衣服的大铁皮箱子…… “我去，累死了。”把衣服一件件整理好塞进去后，洛小飞拍了拍手转身打算回家。 却发现意外的发现了蒋文，他背对着洛小飞站在旁边的巷子口，洛小飞诧异的走上前准备打招呼，却听到了交谈的声音。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那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点点的沙哑感，洛小飞很好奇，蒋文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你就应该好好赎罪，纪临，方小雅是因为你才死的，这件事你一辈子也别忘记了。”蒋文的声音很沉重，沉重里带着一把把冰冷的刀刃，就好像恨不得将对方撕裂。 然而那个叫纪临的人，语态却十分的平淡甚至有些冷漠，“是我要她自杀的吗？蒋文，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方小雅的死和你难道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告诉你，你别想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以为自己多干净，当初不管我和方小雅的感情是好或坏，是你他妈的和方小雅睡到了一起，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女朋友；行，我满足你们，我放手，结果呢？她说放不下我，说要和好，凭什么？我这辈子就应该任由她掌控？” “去你妈的！她能放下你，你知道她是什么性格，”蒋文突然怒骂，洛小飞站在他的身后看他手里提着菜，捏紧成拳，“你明知道她性格傲气，可是你偏偏还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你他妈的让她怎么接受？你哪怕找个女人，让她心甘情愿的以为你真的移情别恋也好。” 纪临却笑出了声，“真有意思，她都不顾我的感受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她的感受？我只是想让小哑巴不要受委屈，我告诉你蒋文，就在我知道你和方小雅在一张床上睡过之后，我再也没拿你当兄弟，也再也没有拿方小雅当女朋友。现在她死了，小哑巴也不见了，我不好过，我他妈也不会让你好过。”纪临垂眸，看了看蒋文手里领着的菜，冷笑，“所以，你呢？你又有多高贵？方小雅才死一年多吧？你还爱方小雅吗？还在乎吗？” 蒋文却沉默了。 纪临逼问，“怎么？难道说你爱上别人了？乖乖，我看你对方小雅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当初你宁愿背叛我们的友谊也要搞她，刚刚还说的那么认真热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呢？嗯？” “爱！我会一辈子爱她，她永远在我的心里，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我也不会允许外人来亵渎我对方小雅的感情。” 纪临笑了，偏过头看向蒋文身后不知何时就落了泪的洛小飞，“是吗？那……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蒋文心头一惊。 转过头，两人目光空中对撞。 恼羞成怒的蒋文反手一拳就砸在了纪临的侧脸，这时洛小飞才看清纪临这个人，虽然没有蒋文高，但是长得好帅，和蒋文那种霸气蛮野不同，而是带着阴秀的帅气，要细腻很多。 挨了一拳的纪临扶着墙，不怒反笑，“怎么了？狗急跳墙？刚刚话可是你说的，现在想反悔了吗？蒋文你他妈别想做伟大的人，老子虽然可能有过错，但是过错没你多，也活的比你他妈的坦荡；我就他妈爱哑巴，我就喜欢哑巴，就算时间倒流，老子还是选择哑巴也不会再回头看方小雅一眼！呵，你他妈好自为之。” 纪临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经过洛小飞的时候，他目光冷冽之中带着寒刃狠狠的刺入洛小飞的心脏，那一句话声音不大，仅仅只能让洛小飞听到：“真眼瞎，选这么一个废物。” 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洛小飞觉得好冷，手冷脚冷，灵魂都冷了下去。 蒋文试探眼神惊恐的走到洛小飞的面前，伸出手摸了摸洛小飞的脸，“小飞，你没事吧？你的脸色……” 洛小飞抬起手机械一般打开蒋文的手，摇了摇头，随即假笑，“啊，没事，就是有点被你们刚刚的话题吓到了而已。我饿了，走吧，不是说要给我做酸菜鱼吗？” 蒋文看着洛小飞，眼底落寞失色，只能点头乖乖的跟上洛小飞的脚步。 短短五分钟的路程却觉得好像走过了几个世纪一样。 他知道蒋文以前的事情，但是洛小飞无法接受蒋文之前说的话，什么叫……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方小雅的存在？他的心底会一辈子爱方小雅，那他呢？ 两人心底的隔阂不是一言一语就可以解释得清楚的，蒋文心底很乱，被纪临这么一扰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不对劲，就更不要说发现洛小飞的不对劲了，他还在回想着纪临说的话和他自己对纪临说的话。 方小雅，这三个字就是蒋文心底的一根刺，不碰还好，但是碰了之后就会痛的厉害。 洛小飞看着蒋文失魂落魄的样子，刚刚拿在手里的刀要不是他拦的快就要切到手指了，洛小飞咬了咬嘴唇，“算了，我不想吃酸菜鱼了，晚上点点外卖吧。”拿过蒋文手里的厨刀放在案板上，拿出手机转身就走出了厨房。 很折磨，这样两个人无言无语相处的空间很折磨。 明明昨天还甜甜蜜蜜的，怎么就不能坚持久一点呢？才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就全部打破了吗？洛小飞心底很酸，看着手机才发现有未读信息，是三姑姑发来的信息，说她晚上九点到。 说年后一起来的三姑姑不能立刻丢下手头上的事情不做就跟来，所以就给她时间安排好之后再过来，本来和蒋文闹矛盾的那段时间，洛小飞还担心，如果姑姑要来了，他要怎么解释，在和蒋文和好之后确定之后才发信息让姑姑可以过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前的一次误会，其实三姑姑早在半个月前就应该来了。 变故太大，洛小飞深深的叹息一口气，转过头看将蒋文一边擦手一边走出了厨房，他问：“我晚上就不回来了，等下我要出去。” 蒋文目光一愣，“怎么了？” “姑姑晚上九点到，我去接她，先安排一个地方让她先住下。” “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 “小飞，我没有。我只是有点心烦。”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怎么怪你呢？那个人死了啊，我和一个死去的人怎么置气呢？你需要时间安稳情绪，我也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来喘口气，不要把我们都逼得太死，可以吗？” “……好。那，我钱包你拿着。” “不用，我身上有。” “拿着！” 蒋文突然一声怒喝而出，洛小飞傻了，可以说这是蒋文第一次对他发火。 蒋文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情绪失控，为什么要对洛小飞怒喝。 只是他听到洛小飞说的这些话，心底很别扭，很难受。 他平稳了一下气息，压着声音说：“之前说好了，姑姑来的话一切安排算我的，拿着吧。” 洛小飞定了定神，接过蒋文递过来的钱包塞进口袋，“好，那我先出门了。” “时间还早。” “我出去转转，晚上我陪姑姑住酒店，然后带姑姑休息几天，之后打电话给你。” “好。” 门关，“哐当——！”一声锁了心底的尘埃寂寞。 蒋文侧头看向厨房，案板还放着没有片完的鱼…… 总是这样反反复复，进进出出。 方小雅。 方小雅。 方小雅，怎么办？我好想你。 蒋文心底说。 洛小飞出门，泪水不自觉，不可控的滑落，这爱情就好像一个圈套，一点点将他套牢，洛小飞觉得好累，头疼欲裂，那种感觉很无力，就好像愤怒的一拳无处宣泄，就算宣泄出来也是砸在软绵绵的棉花上，让他丝毫不觉得解气。 “草你妈的，草你妈的！偏偏是个死人，偏偏是个死人，死人！！！” 一拳落在墙面，手骨阵痛，洛小飞皱眉抖着手塞进口袋，快步离开。 晚上九点多，洛小飞看到姑姑开心的不行，那些阴郁的心情瞬间挥霍而去，带着姑姑找了一家不错的酒店住下之后，姑姑说她真的很累，坐了很久的车，晚上就不陪小飞聊天了。 洛小飞体谅的说没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晚上，洛小飞本来洗完澡打算睡觉算了，第二天带姑姑去转转玩玩，了解一下这个城市，工作的事情之后再安排。 结果赵起生给洛小飞三更半夜的打了个电话来，说他失恋了，这他妈好事不成双，祸事不单行。 然后赵起生打包一堆烧烤，抱着一箱啤酒就来找洛小飞了。 “我日他妈的，那个臭娘们骗我，套了我二十万多，然后和我说不合适。”赵起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洛小飞看着好笑，“我看你就是阴沟里翻船，你自己看看你玩过多少女人了，因果报啊！” “你他妈的，我找你是让你来给我泼冷水的吗？” “那怎么办？要不要抱抱，亲亲，举高高？” “那算了，我受不了。哎，说说你，最近怎么样了啊？” 洛小飞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赵起生这才注意到他无名指上带着的钻戒，瞪眼诧异的抓过洛小飞的手一个劲的看，“厉害啊！牛逼，这戒指起码上百万了吧？” 洛小飞不知道，他摇头，“不知道，是他买的，我也没看到价格，不过估计不便宜。” “漂亮，款式也不夸张，你戴着还挺合适的。” “是么？我也觉得很合适。” 那种自信又然而生，这是蒋文给他的承诺和未来，不管现在与否，洛小飞选择的是给蒋文时间慢慢淡忘，虽然他现在如在水声火热中备受折磨。 晚上洛小飞没有熬很久，赵起生吃完喝完就走了，他说洛小飞现在不是单身了，他不能留下来过夜，面对而被蒋文知道了找他麻烦。 次日一早，洛小飞起了个大早就接到了蒋文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