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让双修成为正道

    “说。”封泉面前跪着一名黑衣男子。

    “他是京城宁姓茶商之子，从出生起就单独养在一个宅子里。幼时有心衰症，6岁后，常与他的武师一同出入宅邸。9岁时，武师消失，家人路遇劫匪，无一生还。宁雪落14岁遣散奴仆，拜入吕山派，同年成为正式弟子。剑法与任飞齐名，但是18岁无故离开，拜入天池城。之后寂寂无名，直到在芍药庵与上任教主打斗坠崖，生还以后行踪诡异，常易容袭击我教弟子。他的轻功已得吴声合真传，以清水丝为武器，在切磋大会上排名青年侠客第二。曾是天池派三弟子，失去武功以后，辈分已经被其他弟子顶替。”

    “他当年为何离开吕山派？”

    “原因不明。”

    “是否记下了同一时间吕山派发生的异常之事？”

    “回教主，记下了。他离开门派的半个月前，吕山派与任飞有婚约的女弟子李灵竹从江湖上失踪。李灵竹由于练功走火入魔，之前几个月都在门派内疗伤。”

    “宁雪落与她走得近吗？”

    “他们同岁，很亲近。”

    封泉拂过下巴，若有所思。他的手骨骼修长，指节分明：“为何他格外熟悉双修功法？“

    ”太和糅经的内容，我教特意公布过。属下本以为他在私下修炼，但练功前必须突破气海，很难不被掌门发觉。属下的推测是，他修习的其实是太和医经。医经与功法有很多相似之处，途径的穴位几乎一样。”

    “医经，”封泉推测片刻，领悟地扬起薄唇，“太和医经是吕山派的禁书，宁雪落用它给李灵竹疗伤，所以被赶出门派。任九重为了把吕山派和焚檀教撇清关系，称王瑶在进入门派之前已成魔头，撰写的医经也是双修邪法，自然不愿传出弟子双修的丑闻。”

    “是。关于噬牙帮赵狩与灵犀宫白鹿之，属下查到，赵狩交游广泛，白鹿之是他亲近的朋友之一，两人每个月都会见面。白鹿之待人冷漠，在碧城参加除祟大会期间也独来独往，只和赵狩、宁雪落喝过酒。两人都不像会背叛门派的人。”

    “又是他。”封泉呵了一声，“很好，下去吧。”

    暗卫退下后，封泉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半晌”啧“一声，夹紧大腿，磨了磨胯下。

    会阴穴内的寒金束环他佩戴多年，乍然取出，血肉间有强烈的异物感。

    寒金束环做工精巧，只有米粒大小，嵌入穴位以后能阻断高潮，保护元阳不泄，同时不影响真气流动。

    穴位束环由欢门制作，一向是给炉鼎使用。封泉入教之时，请欢门门主给他制作束环，门主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后来封泊成为教主，任命封泉为教门门主，封泉却顺势给自己开了后宫。他得到陶樱的效忠，借药门的巨额利润，雇佣平民成为炉鼎，大量采撷散星内力，无需被单个炉鼎的体格所限制。

    这么多年来，寒金束环与会阴穴已经长在一起，若想取下它，一不小心就会让穴位受损。

    宁雪落在石室对他温言保证，绝对没有损伤穴位，不然也不可能顺利传导真气。只不过束环刚刚取下，伤口敏感，双修时可能需要慎重再慎重。

    “我承认爱慕教主，但在吕山耽误了太多时间。教主说应师兄不在吕山，我愿意相信，因此必须马上回天池分堡追查师兄的消息。”

    封泉从失去意识的后怕中回过神来，把宁雪落绑回双修宫室，当着他的面招来三名炉鼎，轮流尝试，发现自己插进去以后，不过弹指间，已经压抑不住射精的欲望，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修炼。

    封泉放走炉鼎，招来欢门门主。门主探脉以后，神色一凛，回禀说两年内不可再戴寒金束环，否则会阴穴永久受损，功力再不能精进。

    他当下有两个选择，一是不再双修，功力止步在五大门派长老的水平，二是作为炉鼎与人双修，让对方把功力传回给自己。

    “你口中的没损伤，嗯？”

    封泉提起对方的衣襟，断定宁雪落是故意的。他能在焚檀教弟子身上练出断淫掌，自然清楚怎样让穴位失效和过载。

    宁雪落给他取下束环，目的和对教众使出断淫掌一样：在不伤人的前提下阻碍双修。只不过确有私情，至少有私欲，所以没忍心在自己昏迷时，直接用断淫掌把那处废掉。

    宁雪落亲眼目睹封泉宠幸三名炉鼎，脸色阴沉得可怕：“教主的功力在一个月内增进至此，本就伤身。正好借此机会，吃素两年，”他冷笑一声，“你现在真气通畅，统率焚檀教绰绰有余，急什么？想继续散播吕山之毒，然后像在碧城一样，被人银针刺骨？”

    “怎么，跟我计算恩情？”封泉想到修为停滞，计划难以实施，额头青筋突突猛跳。

    宁雪落看见封泉抬起手掌，低声说：“我只是不明白。双方好不容易到达势力平衡，只要有平民愿意做炉鼎，焚檀教会一直存在，不论我们认不认可。这还不够？”

    封泉盯着他，静了许久，缓缓说：“我不想要平衡，我要让双修成为正道武功。”

    宁雪落愣了，刚张开口，封泉立刻打断：“一件事只要做的人多，就是正道。但平民图利、图太和糅经能够增健体质，他们不属于武林。我要让双修成为武林正道，江湖无人敢嗤之以鼻。封泊改造焚檀教，不惜让我教四分五裂，我会改造正道门派，让你们四分五裂。”封泉的笑毫无喜悦，“宁雪落，你比其他人强，所以我说了这些话，但你强得有限，一厢情愿地报恩。封泊知道我会来找你，她救你，是用你给我传递消息。你的报恩不被欢迎，却一意孤行，知不知道可以害得人万劫不复？”

    宁雪落目光复杂，仿佛回到了初见封泉的时候：“正好我也在后悔。你根本不明白，即便用吕山之毒逼迫我们双修，武林也不会因此认可双修是正道。各门派会把双修的弟子除名，与你们斗到最后。”

    “不见得吧？赵狩和白鹿之还好好呆在门派里。”

    宁雪落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难以抉择。他猝然垂睫，双目如同被惊起的蝴蝶：“封泉，其实我不反对双修成为武林正道。”

    “本座明白，你也不反对阴晴雨雪。”

    “不，我可以帮你。“宁雪落看向他，这次目光灼烈，眼眶发红：”我知道一种办法，能在气海不破时修炼太和糅经。准备吕山之毒时你花了很长时间吧？“

    封泉本来神色冷淡，听见这惊人的声明，眯起眼睛：”有趣，但有何用？就算失去武功，你们也不愿意双修，遑论气海完整。“

    “此法一旦被验证，任何人都不能因为气海完整而排除双修嫌疑。既然无法分辨，早晚不得不接受。”宁雪落的气息平稳下来，神色诱惑而挑衅：“与我一个人双修到第六层，我会告诉你。”

    封泉凑近他，伸出暗粉舌尖，虚虚划过宁雪落的眼睛：“这么想与我双修？告诉我实话，为什么喜欢我？我有哪里可以让你这种人喜欢？”

    “说实话，除了身体，你没有一处让我喜欢。你是唯一一个我肌肤相亲的人。璃城交媾，难以忘怀。”宁雪落看着封泉的眼睛，看见它因为恍然和彻悟闪闪发光，“我从未想过把身体和感情分开，即便你是一棵长在悬崖外的箭毒木，我也要吊上一回。”

    封泉大笑，随手取过一颗木球，堵住宁雪落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