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胜负

    向系统确认狩魂解放至最高阶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了上来。莫北本能地知道怎样使用这股力量，他甚至感觉到一些熟悉。这股力量强化了他的身体，黑色的鳞片攀上莫北的脸颊，黑发变长披在身后，双瞳从紫水晶般的颜色变成鲜红，瞳孔也变成了类龙的竖瞳。原本的防具被一身黑紫相间的盔甲覆盖，手臂外侧和肩膀是冲天的逆鳞。

    手上的武器被丢在一边，一把黑色的巨镰在空中凝实，在莫北握上这把巨镰的柄时，那如同逆鳞拼接而成的刀刃节节伸展，在每一节的缝隙间发着幽幽的紫光——煌黑龙太刀，漆黑之爪·终焉。武器、防具和莫北本人此刻浑然一体。

    莫北前踏一步，引爆了放置的爆弹。在源自煌黑龙的防具的保护下，几乎没有受到冲击，在烟尘的掩护中直攻灭尽龙的弱点。

    这个人类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强？！莫北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竟然让灭尽龙感觉到了危险。那些伤害的水平一下子提升，它刚长出的骨刺就被剥掉，身上不断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超过了它再生的速度。

    “嗷——”全身骨刺被尽数破坏的剧痛令灭尽龙跌倒在地，这样大的破绽被莫北充分利用，即使它很快又翻身爬起，四肢和腹部也多出了许多鲜血淋漓的伤口。

    灭尽龙又惊又怒，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能将它伤害至此，而它连摸都摸不到。

    莫北的速度和力量都得到提升，最明显的区别是他之前是躲避灭尽龙的攻击，然后在攻击间隙出刀，人和怪物一来一回。而现在他已经能够判断出怎样走位和出刀能在减少闪避的同时全程攻击。也就是说莫北一直在攻击灭尽龙，而灭尽龙却攻击不到他。

    没过多久，灭尽龙就又倒了一次。莫北的刀刃如同鬼魅一般如影随形，还会利用头顶落下的巨石砸得它头昏脑胀。灭尽龙被打得从不屑，到愤怒，再到退却，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它想要飞起，却被莫北跃上背来，冲着它脑袋就是一套气刃斩。它被血糊了视线，再次跌下，白送莫北一个破绽。

    它开始想要逃走，毕竟它也不知道莫北的这个状态是有时间限制的。它吸取刚才的教训，先跃到远处，再展翅飞起。莫北眼疾手快，一颗闪光弹在空中炸开，灭尽龙又嘶鸣着掉了下来，身上的伤口再次增加。这次莫北特意集中攻击灭尽龙的双翅，灭尽龙在剧痛之中逐渐恢复视线时，发现自己的翅膜已经破破烂烂，几乎飞不起来了。

    灭尽龙以古龙为食，在捕猎那些古龙时从未畏惧过，但是在莫北身上，它居然感觉到一种令他畏惧的气息。在莫北不断的进攻之下，灭尽龙意识到，这样下去真的会死！

    在莫北的面前，再次被打倒的灭尽龙狼狈之极。它的角断了一边，身上全是伤口，刺被剥了个干净，左前爪缺了一半，双翼破破烂烂，尾巴也被砍掉一节。在莫北打算趁着最后一两分钟拼尽全力时，那巨大的身躯居然突然被白光包裹，并且迅速变小，直到变成接近一个人的大小。

    莫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对怪物手软就是要自己的命，他冲到那白光之前，举刀要砍，却看到那白光散去后出现的是一个人类的样子。

    并不是完全是人类——那头顶上的角（断了一边）、背后的双翼（破破烂烂）和尾巴（短了一截）都昭示着他的身份。他健壮的身体赤裸着，胯下没有露出的性器，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肉缝，那是类似于其他龙类的泄殖腔。深色的皮肤上满是伤口和鲜血，原本应是白色的长发也被鲜血染得几乎看不出颜色，躺在被战斗弄得到处是碎石的地上，似乎奄奄一息。

    “别杀、我！”在莫北的刀就要落下时，那半龙半人的家伙大喊出声，语言似乎是十分生涩，很久没有使用过，急忙拼凑出求饶的话来。

    莫北迟疑了一下。

    听说人类会对同类手软，果真有效！趁着莫北停顿的一下，灭尽龙再次朝莫北扑来，那手变得如同爪子一般锋利。莫北反应迅速，一刀砍断了他的小臂，原本就残缺了一半的手掌飞到远处。

    “嗷啊——”他跪在地上发出似龙似人的痛苦嘶吼。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疼痛，变成人型确实给了他机会，但也使他失去了部分力量。因为古龙的能力，鲜血很快止住，甚至逐渐开始断肢的再生，但是莫北的刀刃已经搁在了他的肩膀上，紧挨着脖子，如同死神的镰刀。虽然砍掉脑袋他也不会立刻死去，但是会失去大部分的反击能力，到时候，死也是迟早的事了。

    古龙居然可以变成人类？！莫北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显。当灭尽龙开口求饶时，莫北就收到了系统的反馈，提示他任务完成。因此他之前的迟疑并不是完全因为灭尽龙。

    系统给的特殊模式还有不到一分钟，特殊模式解除之后会被兽性反噬，面前的灭尽龙虽然伤痕累累，但是莫北毫不怀疑，自己只要露出一点破绽，他都会暴起反杀。

    莫北忽然有了个主意。

    “你会说话？”莫北的刀又贴近了些，在灭尽龙脖子上又添了一道伤口。

    “会、一点。”灭尽龙金黄的瞳仁死死盯着莫北，他磕磕绊绊的语言配上那张野性不羁的脸，让莫北忽然想起那些小黄漫里会出现的野人土着帅哥。

    莫北左手持刀，咬破右手食指，凭着本能在灭尽龙裸露的胸腹上用鲜血写下文字。灭尽龙身上有不少伤口和血液，但莫北的血神奇地并未和灭尽龙的血融合，也没有流下，而是保持了符文的样子。

    “说‘我同意’。”莫北画完最后一划，命令道。

    灭尽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应该说同意。

    “快说，不然我砍了你的脑袋也一样可以解决。”莫北的状态快要解除，压制的兽性冲动逐渐涌上，让他的表情有些狰狞。

    灭尽龙仍不想说，似乎被砍了脑袋更好一点。但是莫北对他的压制宛若实质，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得不开口。”我、同意。“

    鲜血凝成的文字亮了一瞬，随后便隐没在灭尽龙深色的皮肤上，莫北的特殊状态也被他自己主动解除。他的眼睛变回紫色，黑发变短，武器却没有消失——任务完成，他已经五级了。灭尽龙感觉到莫北的状态变弱，刚要攻击，就被全身的剧痛席卷，委顿在地。

    莫北勾起嘴角，契约生效了。他不知道自己还会这个，但是就像是本能一样，他这样做了，并且成功了。

    疼痛褪去，灭尽龙没有再贸然攻击，”你、做了、什么？”

    莫北挥手，黑色的镰刀消散在空气之中。他捡回被丢在一边的之前使用的太刀，走回灭尽龙旁边，上下打量了一下灭尽龙健壮饱满的身体，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脚将他踹倒。用人类的身体感受莫北的力量才明白又多么恐怖，灭尽龙甚至一瞬间无法呼吸。而后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莫北就抓着他的两臂在头顶交叠，然后用笔直的刀刃将交叠的小臂钉在了地上。

    “呃啊——”灭尽龙痛呼出声。其实古龙对于疼痛的感知要比人类弱得多，但是变成人之后，他所受的伤害比龙型时要大，因此感到了明显的疼痛，但这样的疼痛等级也就和人类不小心割到手差不多。毕竟灭尽龙能够再生，疼痛对于他来说就没那么重要。

    灭尽龙仰躺在战斗出的废墟上，双臂被钉在头顶，身上一丝不挂，满是伤口和血迹，血迹之下的金色双眸燃着怒火。莫北蹲下身按着他的双腿，解开了自己的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