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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展抱负。在你心中,鹰隼只能折断翅膀,放在掌心赏玩——我早就说过了,来你身边,总要图点利益,不给好处,我跟着你做什么。” 两世来,他没变的,就是说话不好听,但句句让人无法反驳。 以前的自己,觉得他凉薄,觉得他不近人情,总是疑神疑鬼。 而今才发现,曲长负少年丧母,父亲是圆滑自私,一心只有公事的曲萧,继母庆昌跋扈刻薄,外祖宋家对他虽然关爱,却满门战死沙场。 他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要多少次的背叛与心伤,才会养成这样一幅个性? 又要多大的决心与努力,才能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之下,依旧文武兼备,谋略出众,一身风采令人为之倾倒。 可他这样热切地想要往上走,想要过得好,来到东宫,却又被自己给辜负了。 心如刀绞,后悔又自责。 齐徽有生以来头一次这样低声下气:“抱歉,是我不好,我……已经在改了。” 他看着曲长负,每个字都说的很艰难:“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有什么事要做,我都会帮你。” 曲长负道:“卢家,你保吗?” 齐徽默了默:“昌定王妃是我姨母,我母妃她……你要做到什么程度?” 曲长负道:“卢家倒卖军粮,上一世宋太师的覆灭与此直接相关。我想如何,你说呢?” 齐徽没说话。 这件事对他确实为难。 正如骊妃所说,昌定王府不光是他的亲戚,更是太子派系的重要助力之一,轻易割舍不得。 而且卢家遭难,他如果不管,也未免会寒了其他臣属的心。 曲长负也没生气,扬眉一笑道:“你知道上一世我为什么最终选择跟你合作吗?因为我很喜欢你的性情。” “你不是个好东西,我也不是,这样互相利用起来,谁也不用觉得良心不安。我不会用人情关系来要挟别人做事,但可以要挟你。” 他慢悠悠地说:“总之谁帮了卢家,就是在跟我作对。太子殿下,你曾经伤了我的心啊,就不知道这一世,你是否还会再令长负失望。” 齐徽心头如遭重击。 两人相对而立,但话已说尽,人也不该再留。 曲长负提步离开,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在齐徽的肩膀上拍了拍,眼中笑意如同冰底波光璀璨的暗流。 他的浅语在耳畔低低响起,动摇心底波澜:“齐徽,你说想重新开始,放开过往,但以往我们经历过的那些风雨,你——真忍心忘却?” 26、人间无并刀 齐徽走后, 曲长负回了自己的院子。 路过相府花园的时候,见为了招待宾客搭好的戏台子正在拆卸,渐渐下坠的夕阳之下, 戏班子里的人也在收拾物品。 一名姑娘坐在旁边等候, 犹自抱着琵琶,不时拨弦两声,轻轻唱和, 带着无端的惆怅。 曲长负驻足稍停, 身后却有人漫声吟道:“可惜一片清歌, 都付予黄昏。欲共柳花低诉, 怕柳花轻薄,不解伤春。1” 曲长负未回头,淡淡道:“璟王殿下,眼下是秋天了。” 靖千江的声音在远处靡靡的乐曲中显得分外冷清:“人间无并刀,亦难剪愁痕,不论春秋, 都是应景。” 曲长负叹气道:“我还没追究你闯我的房间,你倒在这里阴阳怪气起来了。” 靖千江一哂:“抱歉,看见齐徽就不痛快, 没忍住。” 他顿了顿,又说:“你不会还想搭理他吧?有什么事要他办,还不如找我。” 曲长负慢悠悠地说:“璟王殿下, 人人都想攀高枝, 你又不是太子, 我干什么不找更厉害的。” 靖千江没声了,曲长负倒是回转过身来,调侃道:“生气了?” 靖千江道:“没有, 我只是在想,你刚才怎么没把齐徽给气死呢。” 这话说出,两人都笑了一下。 靖千江把手臂上搭的一件衣服披在曲长负肩上,这回却正色问道:“卢家的事,你打算把太子摘出去?” 曲长负摇了摇头:“你等着瞧吧,凭这么一件事,别说太子,就算是卢延,都不会被重罚,我的目标一开始就在卢洋身上。” 靖千江稍作沉吟,已经明白了曲长负的意思。 目前卢家是跑不了了,但一个王府肯定也不会因此就败亡,整件事一定要有人出来背锅。 而这个人,不能是身为世子的卢延,昌定王的庶长子卢洋是个合适的人选。 别看卢洋在王府的地位没有他的嫡出弟弟高,但此人在户部就职,性格缜密,少了他,王府看似损失不大,实则如断一臂。 他说道:“果然高明。这样一来,在别人眼中,损失卢洋的惩罚已经不算重了,想做保求情都不好开口。而对于卢家自己来说,却是个哑巴亏。” 曲长负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出手。总之,他不忍心跟我作对,我省心,他忍心,那我也不用留手,就各凭本事,输赢天定,也不失为一种趣味。” 他说,靖千江就微微笑着倾听,等曲长负说完了,他才道:“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曲长负道:“看来你的问题会有点冒犯。说罢。” 靖千江道:“从你出事后,我就一直想问,被人背叛,难过吗?” 曲长负怔了怔。 靖千江淡淡道:“若是真的对任何的怀疑、诋毁和背叛都不在意,以你的聪明,当年又何必不及早脱身……曲长负,你不是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无情。” 他如玉琢一般的容颜在夕阳中染上淡淡的暖意,但神情却显得有点复杂。 对着曲长负,靖千江一向拿出最大的温柔,但他眼中的神情,似悲凉,又似心伤。 过刚易折,总是这样骄傲,很累的。 曲长负只是短暂的错愕,随即坦然道:“好吧,那就当我在意过吧。但这点在意占不了多少分量,我要想的问题很多。” 他看了靖千江一眼,声音淡淡的:“倒是你,我以为你变了,其实你的个性还是一如既往。” 靖千江自嘲地笑了一下,仰起脸,眉心映上一点残霞:“我死心眼,认准的事,都不变。” 喜欢的人,也不变。 不管你在不在意,我不会都再让你感受到背叛或者放弃了。 * 果然不出曲长负所料,卢延等人被暂时拘押在刑部。 事情经过一番调查,最后证明,跟曹谭勾结倒卖军粮之人,正是在户部任职的卢洋。 他利用职务之便,并偷偷动用了昌定王府的印信,置换霉变旧粮,大发不义之财。 而被曲长负查到端倪之后,他为了掩盖罪行,更是不惜拦截曲长负回京,刺杀魏王嫁祸。 这些罪名加在一